“执行员秦堪，请指示。”
“我是总台调度员K90，请通过主干道前往坐标EW012。”
“收到。”
翻倒的垃圾桶，污水，厨余，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城市里赤裸裸呈现着。
街上是昏暗的，那些街灯并不能提供很好的照明。
有些灯泡在不住闪烁。肮脏，无助，麻木的人脸随着光影起伏间歇出现，他们大多都坐在路边，还有些歪歪扭扭地瘫在小巷里，沉默不语，或是偶尔缓步徘徊，翻动身边的垃圾桶，妄图从里面可以找出果腹之物。
这些人在早上都是不会出现的，当太阳越过城墙，他们都在仅存的黑暗中沉眠。在夏天的时候，也许一睡就是十八个小时。大抵行尸走肉还有些欲望，会为了活人嘶吼前行，但这批人——他们已经同死了全无分别。
他和诺玛趟过水潭，污水里的倒影支离破碎，混乱颠倒。
入夜后，这座城市也变成了倒影里的样子。
“大哥哥。”
有些许沙哑的年轻声音忽然在一侧响起，秦堪转过头，看见几个穿着背心短裙，浓妆艳抹的少女正靠着墙对他抛媚眼。
她们看上去不比诺玛大多少，脸上有遮瑕膏也隐藏不了的毒疮，小腹那里画着纹身。
那些毒疮，是机械毒素造成的。
“十杜比。”
其中一个似乎用眼神说服了其他少女，她走向秦堪，嘴里还嚼着口香糖。是薄荷的味道。和厚厚的遮瑕膏一样，她在试图掩盖什么？
“没有兴趣。”秦堪点起烟，打量了少女两眼，“你们有**易证么。”
“欸？”
少女停下脚步，似乎迟疑了，“没有，那种东西要来干什么？”
“没有的话，你应该知道，你不可以在街上进行身体交易。”
“谁会在乎这些？大哥哥，来嘛，那种东西无非就是一张纸而已嘛，我真的很干净的......”
她的双手从自己的嘴唇一路抚摸向下，划过胸部，又稍微拉低了一些背心，扭着身子，努力把自己的胴体展现给秦堪看。
秦堪瞥了眼正在拉着自己袖子的诺玛，伸手按住电台，输入执行员单位，“雷普，听得到么。”
“哦，我滴秦堪大兄弟，咋了？”
“遇到了点事，无证卖身，需要你的执行代理。”
“可以可以，啊——我好困哪，有事了再叫我，今天072区交给你了。”
“OK。”
他关掉了电台。
“你是执行员？”
这段对话让少女露出了警觉的表情，“072区还有很多比这更严重的吧？我们没必要——”
“你们，全部趴在地上，交叉双腿，双手抱头。”
秦堪拔出了配枪，这个动作让身边的诺玛微微一滞。
少女没有说话。
她稍微后退了一步，然后转身，拔足狂奔。
秦堪面无表情，仿佛一早就料到这个局面了。朝雾蒙蒙的空气中吐出口蓝烟，他随手一枪，甚至没有特意瞄准，特殊子弹脱膛而出，先是击中了最后的少女，那苍蓝的电网瞬间笼罩了剩余三人，最后全部都倒在了地上，呻银抽搐。
“果然，都是仿生人。”
秦堪掏出特制索带递给诺玛，“帮我把最近的那两个铐起来。”
诺玛也被他绑过好几次，因此对这些都无比熟悉了。
慢吞吞地走过去，秦堪蹲下，刚把索带按在少女手腕上，后者却睁开了眼睛，猛地一翻身，两条腿夹住秦堪的腰，想要把他按倒在地上。
那肌肉的强度极高，皮肤之下是坚硬的纤维体和骨架，甚至能感受到劣质躯壳里的混乱。
但秦堪可不是吃素的，他整个人伏低，稳住重心，一个砸肘狠狠地干在了少女的鼻梁上。
“你们这些执行员......”少女低声嘶吼着，“为什么要把我们逼近绝路？我们只是想活着......活着......无视我们不就好了么？只是活着......仅此而已......”
眼见对方甚至没有流血，秦堪单手掐住她的脖子，一下又一下地用手肘砸着她的喉咙，少女发出断断续续的惨叫，但秦堪毫不留情，直到她完全无了反应才松手。
就在他和少女搏斗的同时，还能听见不远处有重物落地的闷声和短促的尖叫。
等到他重新抬头，诺玛那边也没有动静了。诺玛放开手，少女软绵绵地倒在地上，了无声息。
她满脸写着无辜，这幅画面和那些在秦堪记忆里的一模一样。
“大叔，她们想要攻击我。”
“嗯。”秦堪按住电台，“雷普，你还醒着么。”
“呃呃......”电台里传出了迷茫的酒嗝声，“怎么了？又出什么事了？”
“你在处理极限组织的时候，有没有见到他们培养的仿生人杀手。”
“......”
电台另一头沉默了一小会。
“好吧，秦兄弟，说实话，我没有见到。”
“你应该知道这些仿生人才是他们的主要战力。”
“我过去的时候，仓库已经空了。”
“那，祝你好运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他们现在跑得到处都是了。”
“......好吧。”雷普的声音明显小了下来，“唉，不想上班......”
秦堪把配枪放回枪套里，走过去把四个仿生少女都整齐地放在了街边。看着这些没有动静，似人非人的半人类，秦堪忍不住捏了捏诺玛的脸。
“嗯？”
诺玛看上去很疑惑，不过还是用脸蹭了蹭秦堪，像是在讨好人类的小狗。
“没什么。”
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还是人类罢了。
“大叔，你不管她们吗？”
“差点忘了。”
秦堪把烟头丢在地上，踩灭，拔出配枪，把弹巢转到实弹那里，扣动扳机。
砰，砰，砰，砰。
四声枪响在夜幕下回荡不息，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四个少女的头颅变成了一大堆无意义的碎片。
无头的尸体躺在那里，电线裸露在外，闪烁着无意义的火花。
做完这一切后秦堪收枪入套，“她们已经没救了。这是给她们最好的结局。”
“嗯。”
诺玛神色如常，似乎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
“这座城市里有许多这样的人，他们自甘或是被迫堕落。但不是所有类型的堕落都可以被拯救。当人类抛弃作为人类的身份，那一切都来不及了。”
......
......
作者留言：
前几天被拉出去喝酒喝懵了，今早才缓过来，现在恢复更新。
这周会往裙里丢些奇怪的番外作为补偿。
以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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